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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唸書還是教書,寫論文也是,我就是會先把一堆書疊起來,然後一本一本先用高速翻閱,總會有某種機率解釋不出來得可能性會停在要找到答案、明天會出的考題那一頁。甚至連教學影片也是,會在上課時忽然想起,在第七集第15分時有一個好朋友最好的距離到底是什麼的片段符合這堂情境,直接點開,看到劇中人物說出我心中那句台詞,Perfact!

我本來以為這就是幸運而已,沒想到有一天在這平常的空間中,加上了一個觸媒,卻讓我看到了智慧和美麗融合的小奇蹟。

  

和平常一樣在家中以鶴在織布的形式刻寫著論文的我,順勢把手機放在亞里斯多德古希臘本上,手機發出了聲音和震動。

這很特別,因為當老師身分的關係,通訊軟體的所有人幾乎都被我靜音,以免上課的時候手機會發出聲音,也不會有任何提醒,否則上課正在播影片時,右上角會跳出群組有人正在轉卡提諾屬於他自己的笑話(此人已離開)。那會出事喔~

當我還在把耳機拿下來收線的同時,因為震動的關係,手機從12點鐘方向微微往三點移動,這時聽到鑰匙咖啦的解鎖聲。當我因為那聲音回頭時,我看到了書本發出了SSR中特有的虹光。

手機畫面也從待機畫面亮出一句對話:

 

 「這是FBM還是Line啊?要用打字還是講的回啊。」

「用講的就可以了」


.....幻覺嗎?我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驚)

我看著眼前的長髮美少女,外貌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白淨的膚色,對比特別的瞳孔顏色和紅色唇下適度的唇形,簡直就像日本輕小說走出來的人物一樣。好正...正到你會覺得她不是存在這世界一樣的美。(這也是事實沒錯啦)

這種Doraemon式的出場方式造成我日後嚴重的心臟負擔。

不,回想起來,是因為她太美麗的關係吧。

「請問你是?」

「我叫Stagira,柏拉圖學院的學生,請多多指教。」

柏拉圖學院?現在是演穿越劇?

而且Stagira是古希臘的地名,而這城市最有名的哲學家,後世學者會以Stagira Philosopher敬稱的只有....這小女生是亞里斯多德?

「你好,但你....為什麼出現在這啊?」

無視我的回答,Stagira很開心地跑去書櫃前就拿起了柏拉圖的呂西斯篇,直接坐在地上很開心的看著。 

「真懷念,這是我好小的時候聽過的演講,現在還買得到這本書啊!」(真的是有著亞里斯多德智慧的美少女耶!)

「你聽過柏拉圖的演講?!」

「聽過啊,老師會把演講稿先念一遍,然後用幾何學證明一次算式給我們看,雖然很多人睡著很可惜,但是很有趣喔。」

「等等,呂西斯篇是講人怎麼可以有朋友,甚至是愛情的對話錄耶?怎麼可能用數學教?」

Stagira用著歐洲人特有的綠色瞳孔看著我,輕輕地用她難以複製的語氣說著「你也有聽過我老師的理論嗎?」

「有,我也有在學校開過這門課。」

「那你也是老師囉,那我告訴你哦,老師....」(被亞里斯多德叫老師,咳咳)

試圖掩飾心中強烈不安,但能聽到柏拉圖未著文字辯證法這世界唯一在場者的發言,我只想拿著筆記把這些好好記下來。

「人和人的感情,我記得這堂課最開始老師是畫出了兩條線,人因為在求學、工作等不同轉換環境,其實是不太需要和人有交集,所以是各自往不同方向延伸。」她看著別人專注講話好適合當老師啊,我開始期待這孩子的未來(?!)

「喔,就像平行線和平行時空的概念相似吧,柏拉圖提到人的幸福不是要在現實世界努力。」

「平.行.?歐基里德說的?就是兩條線不相交要達成的條件對不對?老師是這樣畫的沒錯。」

「人和人的緣分,就像這起點一樣,接下來往哪個方向,決定了我們會遇到怎麼樣的人,會發生怎麼樣的互動,這個交集的點,就是呂西斯對話錄最開始的證明題。」她講解完停頓了一下,我恭敬的奉上自家製奶茶當作她的演講費。

「那,人真的需要另一個人才能幸福嗎?無論是朋友、家人,還是戀人,感覺都是單方面說斷就可以斷的關係,時間也比想像來的更快,更難以接受耶。」

「喔!這奶茶牛奶味好香,我喜歡!」(....根本沒在聽嘛)

很慶幸她沒有架子和心機接受我飲料同時,她開始解釋朋友短暫和交集的問題。

「我覺得人際關係很奇妙,但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悲觀喔。我的朋友跟我感情也都好久了,即使沒天天聯繫,我相信我們的感情還是不變的。」

「為什麼?」(你自己在未來你開的倫理學才說感情會因距離遙遠而漸漸消失的,算了,現在的她也不知道啊)

「你想想,現實中可能會出現交集消失,共同生活的場所也不在了。當然會有完全不需要彼此的挫折感,但是過去卻一直存在,彼此的感情也還是真的。人和人的相遇,就像老師黑板上畫的,是在一個點,在那個時空才可能發生的奇蹟。」

「一期一會」

「對,好美的句子,一期一會,等等,我要記起來」左右尋找著羊皮紙和筆的她,立即在書櫃看到了獵物,我立即比了請的手勢。她很開心的開始動筆,那樣子看起來很可愛。

「老師,我想到了!當時蘇格拉底小小吐嘲說呂西斯的內容都不是他說的,柏拉圖老師有在課堂說寫這篇故事的真正理由也跟一期一會相似喔。」

「老師說,蘇格拉底總是有很多人圍繞在他身邊,他不是那群人中最出色的,他卻從老師身上學到一生錯過會遺憾的許多事情。所以他寫這故事並不是想要把自己的理論以蘇格拉底的招牌說出來增加權威,而是想要讓其他誤解他的人理解他在講什麼,能遇到蘇格拉底對老師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也是一期一會。」

「所以說老師和學生的關係真的是一輩子的啊。」默默感嘆的我

「對啊,我覺得是不會改變的。」用著很認真的眼神一邊喝著奶茶,繼續翻閱柏拉圖對話的Stagira,可以看到她的睫毛和眼睛成了一個很美的弧線,希臘人在建築學沿用的黃金比例其實來自人體,不知道這條線在現實變成了什麼呢?

「不對啊,師生和朋友可能真的是這樣?愛情應該就沒那麼美好了吧?分手的戀愛以後就沒有任何價值不是嗎?」

「會嗎?我反而覺得會讓我學習更多耶,可能我運氣比較不好,也還沒那個條件讓夠好的人喜歡我吧?」

我看著她不像是說場面話的表情,繼續聽她說出我聽過最精彩的演講。

「可能我對感情界定比較執著,我覺得真的付出而不要求回報的才叫愛情。所以真正付出以後,也許結局不是自己想的,但就是現在的我喔,如果不是現在,而是不同的時空,那就像兩條平行線無法交集成點一樣,我們就不會有這樣的感動對吧?」

看著她認真地說出的每個句子都像是該被寫下來成為經典的作品,我感嘆以後說

「我還沒有回答你最早的問題。」

「什麼?」

「你可以叫我老師沒問題,我從教書時也只有這名字。但我想,你才是我的老師吧。」

她聽了這句話微笑了一下。

「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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